随笔是什么（中西之间：随笔与散文）

什么是散文(在中国和西方之间:散文和散文)

随笔出自蒙田的第一部小说《随笔》。

文|蔡天新(浙江大学数学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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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中有散文家但没有散文家，而英语中则相反，有散文家但没有散文家。

——题词

在《牛津英语词典》中，“散文”一词的意思是“非韵文形式的语言”，包括小说、戏剧、散文、随笔等。这和中文里“散文”的意思是不一样的。后者虽有两层含义，其一包括除韵文以外的所有文体，但主要受西方语言影响，出现在《现代汉语词典》中。但在中国普通读者眼里，散文无疑指的是这样一种不可分割的文本，它以抒情为基础，现实与过去交织在一起，包含着许多情感因素。从这个意义上说，杂文是不一样的。虽然不排斥抒情成分，但主要以叙述、引用、评论为主，文笔简洁流畅。

追根溯源，英语中的essay一词来源于法语。1580年，法国人文主义者蒙田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分为两卷，以essai一词命名，意为“尝试”。我个人猜测，中国新文化运动领袖胡适的处女作小说《试集》(1920)的书名，很可能是受了第一部用白话写成的诗集《蒙田》的影响。由于蒙田作品的重要影响(也由于他的家庭地位)，这位第二年在意大利旅行的作家被他以盛产葡萄酒闻名的家乡波尔多的人民选为市长。虽然蒙田本人以健康为由强烈拒绝，但在国王亨利三世的要求下，他连续担任了两届市长。卸下官职后，蒙田回到自己的庄园，专心致志地写散文。

蒙田的黑白肖像

蒙田的杂文通常以非正式甚至个人化的方式处理一个特定的话题，涉及社会、政治、宗教、伦理、哲学的方方面面。同时，他还根据自己在欧洲大陆的游历，用生动的笔触写下了《旅行日记》(这本书是近两个世纪后出版的)。尽管帕斯卡尔(他的散文集《思想》达到了法国文学的又一高峰)对蒙田的怀疑主义表示遗憾，认为这是反基督教的，并批评他过于自我，因为他“描述了自己的外貌和爱好”。但伏尔泰和狄德罗推崇蒙田是启蒙运动的先驱，卢梭则认为他是自我刻画的大师。

蒙田彩色肖像

诚然，类似散文的文字早在蒙田之前就存在了，例如波斯作家安苏尔·马阿丽的《卡布斯教义书》。然而，蒙田深沉、率真的文笔为这种风格树立了一个标准。他以高超的技巧捕捉到生活的奥秘，并生动地记录下来。从福楼拜到罗兰·巴特，法国作家都从中受益。603年，蒙田的作品被翻译成英文，包括培根、莎士比亚、拜伦、萨克雷、爱默生、沃尔夫、艾略特、赫胥黎在内的英美作家成为他的热心读者。尤其是培根，成为英国第一位伟大的杂文作家，在人文和科学两方面都发表了精彩的言论。后来，伦敦有了两家杂志,《闲谈者》和《旁观者》,以及毛姆的《伊利亚随笔》。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在蒙田之后法语和英语中诞生了essai(随笔)和essayist(散文家)两个新词，即随笔和写随笔的人(或散文家)，但在汉语中，作家只被归类为散文家(甚至是散文家)，而不被归类为散文家，被称为随笔作家。这与西方语言正好相反。例如，在英语中，只有散文作家，没有散文家。即使到了21世纪，包括标榜为先锋派的《今日》在内的文学期刊，也只有杂文，没有杂文专栏。无论是官方的鲁迅文学奖，还是南方都市报的传媒文学奖，都只有杂文奖，获奖的作品都是传统意义上的杂文。

在我看来，散文可以被描述为散文的现代形式，就像自由诗对于旧体诗一样。因为它消解了浮华的成分，更适合日益快节奏的生活和写作风格，包括对诗歌和诗人的批评。当然，散文也有它的优势，比如情感表达。但读者对艺术性提出要求后，我认为痛苦和狂喜的描写应该通过小说或戏剧来进行。画家在这方面无疑是领先的。模仿具体的东西早已是他们不好意思做的事情，更何况是莫扎特这样的音乐大师，能把苦难变成一种欢乐。写到这里，我不得不说，相比散文，杂文是一种更为朴素宁静的文学形式，值得我们去阅读和关注。同时，我们也提倡使用“散文家”的称谓。

(作者简介:蔡天心，浙江大学数学学院教授，诗人，散文作家，游记作家。本文是他的散文集《在耳朵的悬崖上》的后记，知识分子授权发表。)